在下雨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奇怪的蟲出現。

雖然不討厭,但亦不曾喜歡過,因為就連那種蟲的確實外型也不曾見過,只能說是知道牠的存在。

然後就在下雨的時候,出現在附近,正在蠢蠢欲動。

 

 

 

 

 

 

山下智久,自十四歲那年跟著母親和妹妹一同來到這個巨大的城堡--一座豪華的大型住宅。

就在十四歲的春天,他的母親宣告要再婚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太多感覺或者意外,一直也知道母親被一個有錢的男人追求。自己也都快要升上高中了影響不會多大,但是還是小學生的妹妹倒是一臉害怕的樣子,經過安慰後才願意辦升學辦戶口收拾行李,在下著雨的一天坐上一架看起來滿豪華的黑色房車,當時的山下對車種的認識不多亦也看得出這房車是有一定高位的價錢。

所以當他坐著房車到達他未來要住的地方時雨已停了,經由大門進入後,他才意會到這架車其實算不上甚麼。

人生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大的住宅洋房,山下甚至呆坐在車內,直接母親的提醒才回過神來,走出車廂。

白色的一座建築物,一座洋房。山下和母親妹妹三人被一位穿著家居西裝的男人帶領進去,如外觀所想的一樣,大量的日光已經令屋內鮮明不少,亮麗通明,而且在走進房屋內就一直伴隨著一陣微弱的香氣。坐在客廳裡,那名男人說老爺快要回來時,妹妹臉紅的說著住這裡的話她就像個公主一樣的了,山下的母親微笑著說莉奈本來就是個小公主。

然後大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一位男仕和一個看起來跟山下差不多年紀但感覺有點不良的少年。那個男人給山下母親一個擁抱,而他身旁的少年一直微笑著的走到山下前面。

「這位是智久和莉奈,以後就要成為一家人了。」男人對著少年介紹山下和他妹妹。

「你好,我叫龜梨和也。」他,還保持著微笑的站在山下面前這樣自我介紹。

這是山下智久第一次和龜梨和也見面。

而在那一天,莉奈和山下母親的姓氏改了,但山下智欠還是姓山下,當那個男人問到要不要把姓氏改變時,山下說保持現在吧,因為習慣了。

就在晚餐時,母親說下星期開始要跟和也一起上高中學了,雖然和也比他少一歲但也是同一學級,所以叫智久向和也請教在高級學院的情況。但在這麼一提之下,山下才知道對坐的龜梨其實是比自己少一歲。

當時,龜梨只給了一個微笑來回應,一個山下解讀不到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微笑,外面的天空正在開始細細下著雨。

他被按排在龜梨一旁的房間,兩房的中間剛好有一道門。當山下進去房間時,看著比原來他的房間還要大幾陪的睡房時沒由來的空虛產生了出來,他看向那落地的玻璃窗,看著濛濛細雨下的月亮,想著以後就要在這個家裡生活了。他想著,然後將行李打開把裡頭的衣服一件件細心地搬出來,這時通往龜梨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山下君,東西收拾好了嗎?」

「咦?」對於突然出現的聲音,山下嚇一跳的轉身看,才發現是龜梨,而且手上還拿著花卉「原來是龜梨君……」

「東西都收拾好嗎?」再次給了一個微笑給山下,龜梨看向山下後頭的行李箱。

「不,還沒有……對了……」山下突然想起剛才龜梨對自已的稱呼,暗想著雖然自已是大他一年的,但都是同年級了也無謂計較太多稱呼,所以就對著龜梨說:「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山P……或者智久。」

龜梨看著山下的眼睛,點著表示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小龜嗎?」試探般問著龜梨,山下想著這付不良臉背後或者是一位不錯的人吧。

「那麼智久就叫我小龜吧。還有這個是給你的。」

龜梨提起一直拿著的花卉走向山下,山下才留意到剛才龜梨一直拿著的花卉是送給自己的,連忙的收起並道謝著「呀,謝謝,這種花很漂亮。」

視線從花卉離開後抬頭時,卻見到那和自己一樣有著稚氣的臉,有著帶點奇怪--分不清內裡意味著甚麼的笑容看著自己,然後轉身從那道打通兩間房的門離開。

山下暗地裡想著龜梨和也雖然有點奇怪,但看著手上接過的花卉心裡還是有絲絲暖意存在著。

那天晚上,花朵在雨聲中閃爍著,他就在這個充滿著花香的房間裡睡著。

 

 

 

在經過幾天的接觸後,山下顯然已經開始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雖然,一座這麼大的住宅裡只有三個佣人和一個管家這有點奇怪,但就環境而言真的很不錯,在花園裡在迷宮裡,都是一個個舒適的地方。並且發現作為後父的龜梨先生並沒有甚麼奇異的地方,總結而言是一位善良而慈祥的好父親,而在屋內的其他人都很好談,更在幾天裡和管家做了朋友。

除了龜梨和也之外。

山下想可能因為自己還是姓山下吧,所以龜梨才會避開著自己。雖然在第一天他們的相處是很好,但之後的幾天,他機乎沒有再見過龜梨和也這個人,聽管家說和也少爺一直都很少離開房間的。

換上一身高中的校服,在落地的玻璃前看著櫻花的優美散落,讓山下想到隔壁房間的主人現在準備好了嗎?但聽到房間打開後一陣腳步聲,才放心的去替花卉澆了水,收拾好要上學的裝備,跟就下樓做了個簡單的早點來吃。

除了身處一座豪華的住宅外,其實山下覺得他的生活一點也沒有太大的改變過,很多時更是他主動要求自己去收拾房間、煮食等等的。所以當山下吃完早飯坐在豪華的房車裡,才意識到和以往的不同。龜梨並沒有一起坐車上學,聽管家先生說他早上通常不吃早餐的就直接到學校了,山下在想為何明明在同一所學校甚至是在同一班房裡一起上課,還要分開去學校?果然自己這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的身份會帶給他麻煩吧。

所以直到後來,為了讓司機先生不用那麼忙碌的趕回來接他,山下更是直接由管家送到門口然後坐著電車上學。

但也因為這樣而好幾次被同一所學校的人目睹他坐電車的關係,再加上成績優異而傳出他是貧窮特優生等等的傳聞,山下對此沒有反駁以為只要事件變淡了就會沒人記得,而坐在他身旁的龜梨也沒有理會過這類回應。

在學校裡,對山下而言龜梨是一個謎一樣的角色存在,話並不多有幾個算得上固定的朋友,活像是普通的學生一樣。成績不是非常好只能算是滿意的水評,除了棒球外其他運動也是保持中等,雖然身份背景優厚但樣子有點不良讓女生都甚少靠近,而面對山下自己更是少言少語,壓根兒不像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兄弟。

其實山下一直知道在學校裡,沒有人知道他和龜梨是兄弟,雖然沒有血緣。

是因為沒有血緣嗎?山下常常在天台吃午飯時這樣想,還是帶著親手製造的便當,躲在一角裡慢慢吃著,有時龜梨會帶著微笑上來坐在山下身旁吃著另一個便當,但更多時候另一個便當變成山下放學後的糧食,雖然覺得這樣的話不如不帶龜梨那一份比較好,但是想起當初龜梨看到自己那盒便當時就問過自己可否做多一份給他,想著要有哥哥模樣這種心態的山下就一口答應了,所以不能反悔吧。

但大家看到山下總是帶著兩份便當,令到本來應該隨時間流逝的貧窮優等生傳聞更難消失,到最後更被大家認定了山下漂亮的外表下只是個窮鬼。就本身在大集團家族整天吃著豪華食材的學生而言,山下就更不能接近。當然,不能接近山下這個行為舉動還有另一個原因。

就因為這個傳聞而令他身邊甚少可以相處同學甚至沒有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更不知道為何大家看到他總會避而遠之,令小學初中時一直在朋友間相當受歡迎的山下有點不太習慣,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甚麼甚麼集團的大小姐公子的吧,山下是這樣想著。

看著坐在隔壁的龜梨和也,頓時覺得在學校裡唯一的依靠好像只有他而已,但又覺得不讓給他太大的麻煩。龜梨像感到山下的視線,很自然地轉頭回了一個笑容給山下。

剎間課室裡的同學和老師像是被冷卻了一樣,靜下來冒起冷汗,就只有山下一個沒有意會到的小小點頭然後把視線轉回到書本上。

本來單純給山下的笑容,慢慢變得詭異起來。

然後慢慢地就在山下本人也沒發覺的情況下,在山下隔壁的龜梨由一付不良的臉變得成熟起來,在輪廓分明的臉上帶了點點中性妖艷的感覺,就在記識集中起來時,山下才清醒過來感覺到時間已經過了兩年了。

到了高三時,龜梨還是坐在山下旁的位置,時間並沒有為山下帶來朋友或者令大家對山下改觀的想法,反之連唯一願意說話的同學也離開了。假如說時間帶給他的好處,剩下的就只有午飯時龜梨會跟著上來天台吃著山下做的便當,以及放學後總是會在下雨的時候在半路遇到龜梨然後一同坐著電車回家。

沒有朋友的生活其實並沒有為山下帶來太大的不便,只有過份的寂寞在圍繞著他。就連唯一可以安慰的莉奈也已經到了初中學院的住宿學校了,所以除了龜梨外,能帶給他唯一的安慰也只有看著那盆總是看著紫色花朵的花卉,莫名地有著幸福以及滿足的感覺,然後安心的睡著。

然後……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又是這樣嗎?」在浴室裡,山下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在白色襯衫大開的胸前有著一些粉紅色的紅印。

已經是數不清的次數了,在第一次時還不是很留意,但接著卻發現到紅印總是在下雨天後的隔天出現,是說被蟲子咬的嗎?

下雨才會出現的蟲子。

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換上那一身淺藍色的制服,繫上深藍色的領帶,拿著透明水瓶走出浴室。看著寛大的房間裡,山下走往窗前的陽台,在唯一的盆栽上澆水後,就回到房間裡拿起放書桌上的書包,準備到樓下開始早飯和午餐的便當。

「我走了。」是龜梨離開的聲音,不知從何時開始,山下發現龜梨有一個奇怪習慣,明明不愛和人說話打交道的他總是會和自己打招呼。當然,山下自己認為這也許是努力建立的兄弟親情的成果,將最後一樣配料各放上兩個便當盒裡,然後簡單的清理好廚具後就拿起早就做好放在一旁的三文治往管家的車子裡去了,並在車裡吃著早餐的直到大門口的附近車站。因為管家先生每天還有工作要在早上完成,所以直到高三,山下還是經由管家先生送到車站然後自己坐電車上學。

其實,一直都是平安無事的。直到剛開學後不久,在雨季快要開始前的某一天,山下還是一如往常的坐著電車,在滿繁忙的時間裡準時搭上七時半的電車。

「咦?」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甚麼在自己背後撫過的。

當然,不曾遇過這種事情的山下沒有首先發現是電車普遍出現的痴漢,只是希望拉開和身後人群的距離。但是那雙手好像沒有放過他一樣,更是往腰間摸去,慢慢的往下移至股間。

「呃?!難……難道……」心中大驚,山下突然了解到現在的情況,感覺到背後那雙手的行為,就像前幾天電視裡說的那些電車痴漢一樣。但是他是男生,照理來說也不應該是他遭遇這種事情吧。

感到那雙手有向下移動這更離譜的事情發生,山下本要立即轉身要抽出那雙手的人出來時……

「喂!先生,你的手在做甚麼哦!」一把很陽光的聲音打斷了山下本來的行動。

山下看向那個人,是同一間學院的制服,但山下並沒有看過那張臉的記憶,只是見他把那位先生警告著後就給自己『沒事了』的表情,然後像是等下一站下車交給警察的樣子。

「我叫赤西仁。」那個人把那位先生交給警方時,就向山下介紹自己起來了。「看來和你是同一年級的!」拉著自己的西裝衣領那代表三年級的領章。

第一次,有人願意主動和山下說話,所以山下也很努力的回應著,只是看著時間都快要遲到了,只好指了指手錶的表示要遲到了,而幸好這位赤西同學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行為那麼笨,所以立即準備跑往學校去。

「你呢,身上好像會發出香氣似的。」在道路上要被拋離的山下,看著跑在前頭的赤西最後說著這一句話。

「香氣?」回到學校的山下把氣喘順後,想起剛才救過他的赤西的話,記得自己沒有噴過甚麼香水的,提起衣袖嗅嗅看「有嗎?」

不過說起赤西,山下想著假如有機會再見面的話,也許可以成為朋友吧。假若他是轉校生,同年級的話就有可能可以是同一班了,不過這是漫畫裡才會出現的情節,世間上怎麼會這麼巧合。

回到課室裡,看到坐在最後排角落的龜梨早就回來並和一位隔班的同學在談話,山下走到龜梨的坐位旁正好四目相投的點頭打招呼,才坐下把科本和筆記拿出來,等待著第一課的來臨。

並不是山下特意的保持距離,而是不知為何他和龜梨之間總是好像有道牆般越不過去,活像那道牆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敬禮。」清脆的女聲,然後全體學生站立、敬禮。

「今天將會有一名轉校生來到我們班。」中年的老師往門外點頭,一名看起來算是高挑的男生進來「這位是赤西集團的赤西仁。」

或許漫畫裡的事情會真的發生吧。山下呆著了。

赤西在班房裡環視後,看到坐在角落第二排的位置上有早上見過面的山下,本來笑著的臉更是揚起笑意起來「我是今天才轉來的赤西仁,請多多指教。」雖然,話是對班房裡的人說,但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山下。

一直看著轉校生的山下當然留意到赤西的線視,以為是示好的表情,山下也回了一個笑容給他。

故事的開端,正式的運行。

沒有忽視這兩人舉動的龜梨,瞇起了眼看著轉學生,手上本來轉動的原子筆被折成兩節。

墨水滴入課室地板。

 

 

「雖然我們同級,但我曾經留級了一年,所以比你大一歲哦。」在休息時,赤西並沒有和主動走來說話的同學一起,反而來到山下坐位前,坐在前面坐位的椅子,和正在答題的山下說話。

「咦?」在問題題目中抬頭看著滿臉笑容的赤西仁,山下驚訝的看著他。而四周本來吵鬧的同學也在剎間靜下來,連動也不敢動的往山下那邊看,然而他們的視線集中點並不是山下智久或赤西仁。

赤西仁轉頭看著周遭靜下來盯著自已似的,伸手拉著山下的手離開課室。

他們的動作落進了龜梨的眼裡,毫無表情的看著山下被赤西拖離課室的身影,才厭惡地低聲的吐出「赤西仁……」同學們的神情隨著龜梨和也的表情而變色,冰冷地在課室裡凍結了所有人,心想著希望離開但身體像是一動就會被粉碎一樣,他們在懼怕那個人。

「我們又見面了。」完全不同於房內的氣氛,赤西拉著山下智久到樓梯旁才停下來。但是卻同時留意到四周的人總是盯過來,赤西煩惱地想這間學校怎麼了?就這麼喜歡光明正大的看著人,很沒禮貌耶!

雖然這樣想,但不熟校內環境的赤西只好拖著還沒認清情況的山下再次移到沒人的地方。

「記得我嗎?」停到沒人的梯間,赤西才放手轉身看著一直被他拉來拉去的山下。

山下有點喘著氣的,看著滿臉笑表現得很高興的赤西「今天早上真的很多謝你。」

「名字。」

「呃?」

「你的名字。」赤西指著山下,記起早上因為獨立居住而自己一人坐車上學,在車站看到他時,漂亮得像個女生似的,假如身上不是有一套男裝校服的話他真的會以為是一位漂亮女生而走過去結識,只是看到他是男生的話走過去認識也不知道要說甚麼,所以他眼看那個漂亮的人就在大家的視線下進了車門時,他才記得自己也是來坐電車上學。在電車裡偷偷的看著他,一頭啡黃色的亮麗而有層次的到頸微長髮,皮膚不是很白晢但卻健康的透點紅,眼睛看似漆黑而明亮著配上小巧紅潤的唇瓣,赤西仁著迷似以為他偷看的人會發光的。所以當他發現那漂亮的臉上出現困擾的表情時,他會意的立即往四周的人看,就在大腦還沒有反應時就把一名大叔抽出來……

「我叫山下、山下智久。」就像要喚回赤西仁的神志,山下看著眼前要問他名字的人好像雲遊似的,以為是不是自己遲緩的表達能力害他沒有交朋友的意思。

「山…山下?」赤西聽到山下的名字時的確清醒過來,但並不是因為對象是他,而是名字的關係「你就是那個不能接近的山下智久?」

不能接近?山下看著赤西天然地衝出口的那句話,心想著就連剛轉校進來的赤西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在那裡變得出名了……

「我還以為山下是個怎樣的大少爺,原來……」是這麼漂亮的人呀,不過說帥當然不及自己!

「想不到我這麼出名呢。」難怪自己都沒朋友,原來自己的事早就被傳開了。無奈的想著,但很快地振作起來,至少眼前這位赤西仁並沒有因為傳言而立即離開他,至少先看看可不可以交個朋友吧。

「但那裡不能接近呢?看似一付無害良民的樣子。」赤西像是觀察生物般以山下為中心的走了一圈,然後停到山下面前用手捏著眼前漂亮的臉,看看那瘦削的兩頰會否捏出一點肉出來「倒是一副弱小女生的樣子,毫無傷害成份。」

女生?山下的禁語,近這三年幾乎已經沒有人在他面前說這句話了,所以當赤西這麼一說,額頭就有著青筋的表現他現在分外生氣:「你說誰像女生呀?欠打嗎?」充滿筋紋的拳頭啪咧啪咧地響起,把眉頭強行的皺起來變成一副雖然像不良少年但因為臉蛋的關係一點不良氣也沒有的不良臉出來。

「不……沒有…我沒說過話。」看著山下這麼一個暴力樣子,赤西立即否認並且準備逃跑。

「但我剛才可聽得一清二楚!」

山下智久在高中後正式的第一個朋友--赤西仁,雖然過程有點奇怪,但就是這樣子認識了這個赤西集團的大子赤西仁。雖然山下並不知道所謂的赤西集團到底是甚麼東西……不,甚至說有關班級裡的同學的家族集團,他其實也不太清楚。所以當回到班房後,在山下回到自己坐位時,赤西仁就立即被大家給叫走了,像是聯絡友誼之類的,在階級觀念極重的這種高級學院裡會出現去巴結人這情況,山下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心想著或許赤西集團很厲害吧。

所以才會有著隨意選擇朋友的權利不怕別人的眼光?

山下用著上課的時間思考著選擇朋友的權利和家族權貴的關係時,就在快要到正午時,突然想到那麼他身為龜梨家的人,他的身份又是甚麼呢?厲害嗎?

然後在學校鈴聲響起時,他帶著兩個便當如常的前往天台準備吃飯時,並沒有發現身後剛認識的赤西遠遠跟來,而是還在想著有他和龜梨家的關係。他自己並非姓龜梨的,假如他說他是龜梨家的,會有人信嗎?雖然不是親生,但他現在是叫著龜梨集團的總裁做爸爸的,那算不算數呢?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山下走到天台尤如往常坐在欄柵前打開了便當,然後相識還沒有四分一天的聲音就在背後出現了。

「赤西?」

被叫著名字的赤西沒有理會,只是看著山下的便當一副要流著口水的樣子,指著另一個便當說:「可以吃的嗎?」

「那個不是你的,大少爺不會自己帶便當嗎?不然到樓下餐廳去吃飯也可以呀!」山下立即維護起另一個便當進懷內,用著以為很狠的目光瞪著赤西。

「那沒事帶兩個便當做甚麼嘛,看你又不是很會吃的人。」嘟著嘴用著埋怨的眼光看著山下,期待他會突然有點良心的把便當分給他吃。

「這個……是我…是我的……」山下想著要解譯,但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只能支支吾吾的快說不下去了。

也正在因山下和赤西正在爭辯著便當的去向,所以不曾留意到天台的樓梯通道門內一直站著一個身型瘦削的男生,正皺著好看的眉頭看著他們兩人。

「因為那個便當是給我的。」天台的門突然打開,一直站在門內的人指著山下懷裡的便當說著像是理所當然的話:「對吧,智久?」

「小龜!」山下看著說出答案的龜梨坐在自己旁提走懷內的便當,很不客氣地當著赤西面前吃著赤西想要奪走的便當。山下想龜梨是不是在因為赤西而鬧小脾氣了?他第一次看到龜梨會這樣對待別人……不,應該說平時的龜梨身邊的人總是很順從龜梨說的話,所以他未曾見過的龜梨有過明顯心情不好的表情示人。

「呃?為何智久要替你帶便當的!」赤西怨視著龜梨吃著的便當,然後不知道在那裡變出兩個袋裝麵包出來吃。

但在赤西話語一出,龜梨立刻停下手上的進食動作,冷冷的瞪著赤西:「誰准你叫他名字的。」

「你不也在叫他名字嗎?」

「因為他是我家的人,我這樣叫他有甚麼不對。」放下便當走向赤西面面,在高處往正在坐著的赤西,像宣示著權力般。

山下看著兩者之間好像有著甚麼電光火石般的火光,心想著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龜梨生氣的樣子,雖然就初結識的赤西有點生氣的樣子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但是為何只是扯上對自己的名字的稱呼,用得著變成這樣嗎?山下不禁的有點頭痛,不然兩人用不同名字吧……不同的?

「等一下!」

兩個正在互相用眼神預備發挑戰書時,被山下用力大叫的可愛聲音給叫停,同時間地非常有默契的轉頭看著山下。

「赤西就叫我山P吧,以前在學校裡大家也是這樣叫我的。」

「P是Pink的P嗎?」就在收到山下的說話後,赤西就直接發表了他的天然本質直接回了一句讓山下額頭第二次出現青筋的說話。

山下覺得他是不是交錯朋友了,雖然他承認對於高中以來一直沒有可以談話的朋友,但是假如要和會令人頭痛的赤西……山下正在考慮他們的友情還可不可以繼續下去。無力地低下頭吃著未完的午餐,已經不想反駁甚麼了。

龜梨看著山下放棄似的低頭吃飯,自己好像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只是惡意地看了赤西一眼就回到山下身旁吃午飯。

「咦?」就在龜梨要回去山下身邊時經過赤西面前,赤西驚醒般突然看向山下「你們的氣味……一樣的?」

「都說因為他是我家的人。」雖然赤西一副問著山下的模樣,但龜梨像早就摸清山下遲緩反應的性格快速冷靜地回答了赤西的問題。

一如龜梨所料,山下真的有點遲疑的,在龜梨回答後看到赤西一臉充滿問號和驚訝的表情,才說著:「我是他哥哥……」雖然沒有血緣,但山下覺得自己年紀他龜梨大就刻有著一副哥哥的模樣。

「但你們……」赤西第一時間想到是他們的姓氏不同,但又回想到龜梨這姓氏相關的新聞,好像有關再婚的:「呀……我明白了。」拖油瓶,赤西唯一可以用到就只有這個詞語。

但是就算是拖油瓶也好,說到底是龜梨集團的公子,為甚麼會被大家叫著不能接近的山下智久?

龜梨在山下旁看著赤西的表情,大致也看得出他在想甚麼的,然後默默的想著……如何讓赤西集團的赤西仁離開山下智久。

看似友好的奇怪午飯就此結束。

 

 

 

 

 

第二天的早上,因為接近雨季的天空一直保持陰天狀態,山下一如以往地坐著七時半開駛的電車,但就在進入車廂時,聽到身後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出現。

「P也是這時間上學嗎?」雖然是跑著衝入車廂,但赤西完全沒有喘氣的。

「你現在在這裡見到我不是嗎?」給赤西一個白眼,山下再次被到站擠入的乘客往另一邊門去。

擠滿了人的車廂,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近乎於零的時候,赤西和山下的距離也接近零地胸口貼著胸口的緊靠著。所以當赤西低頭想跟山下談話時,無意間看到山下衣領下的紅印。

「P已經有女朋友嗎?頸間有些印子的……」小聲的在山下的耳邊問著,但昨天嗅過的香味正環繞到赤西的鼻腔內。

「沒有,那是前天被蟲子咬的。」

「蟲子咬的??」赤西想,山下是當他是笨蛋嗎?這些印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被蟲咬的。

山下點著頭,有些困擾的說道:「我家有奇怪的蟲,總會在雨天出來咬人的……」

但看著山下認真的解說著,赤西才開始相信或許山下身上的紅印是被蟲咬出來的,但是怎麼咬的地方剛剛好在鎖骨的頂端?難道山下那氣味的誘惑令到蟲子也色情起來?

「!!」

然後,就在赤西開始相信山下說話的時候,身後的人群一個撞擊,剎間一陣的麻痺感覺從後背傳來,火熱地流遍全身再集中在背後熱烘起來,赤西頓時感到思想集中不起來,並且聽到地板出現水滴聲。

「怎麼了?赤西?」

山下清脆但帶著重重鼻音的聲音傳來到赤西的耳邊,剎間尤如聽見天使的聲音,就在山下還沒理解到發生甚麼事時,他已經沒有知覺到重重的倒在山下身上。人群遠離赤西和山下並形成一個圍牆,山下抱著赤西的手本能地擁著他的背後支撐著,然而濕淋淋的感覺沾滿了山下雙手的神經,當他舉起雙手時,溫熱的鮮紅色液體從他手間的隙縫流至手背。

「是血?」茫然地看著那手間的血夜,稍為迷茫起來發生了甚麼事……

「……!!!!!!」突然,山下瞳孔剎間收縮起來,帶著震驚及恐懼甚至失聲地地尖叫起來,身體震抖著的抱著赤西滑坐至地上。一位穿著上班族西裝的男人首先清醒過來立即拿起手提電話報警,更有一個人自稱懂得急救的人出來趕緊替赤西的傷口止血。

但是,就在這充滿百多人的車廂裡,就只有這兩個人願意走出來幫忙,山下手足無措地不懂得應付這場面,只好抱著赤西求讓他舒適的姿勢坐在地上,並向著大家請救著。但是已經沒有一個人再出來的,只是冷眼看著血液從赤西身上流下,血猩味瞬間充斥著車廂中。

車站到站後,因為事前有人報案的關係已經有一組醫療人員在場準備了,山下看著醫療人員把赤西抬至擔架床上後,便跟著被人員披上一條大毛巾送上救護車裡。

山下看著赤西失去血色的臉,明明幾分鐘前還在打招呼說著話的,為何現在卻躺在床上?身上雖然披著大毛巾,但是山下想起剛才在車廂裡大家的目光時頓時感到很冰冷,甚至因為那些人的目光,山下開始發抖的抱著自己的身體。

車廂窗外的陰天開始下雨,像被雨水給打濕般,山下的內心感到好冷。

就在山下和赤西到達醫院後不久,龜梨也趕到醫院來。當他看到山下時二話不說的立即仔細查看山下有沒有表面的傷痕,就在沒發現任何痕跡時才安心的坐在山下身旁。手術室門口的警示燈還在亮著,提示著裡頭正進行搶救的工作。醫院裡的消毒藥水味像要侵入他們兩人般不斷進入他們的嗅覺感觀。

「赤西他在裡頭正做手術。」山下脆弱的聲音,輕輕地在空氣中漂過,假若不是因為龜梨坐在他身旁,他或許會聽漏了山下這句充滿著無助的聲音。

「是嗎?」

然後又一陣沉默,龜梨對於房內的人要怎樣他沒興趣,只是剛才在學校裡聽到山下要進醫院了,他就趕緊不顧形象的離開教室並快速地截了的士載他到醫院了。幸好到醫院後看到山下沒事的樣子,不然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赤西仁和任何人。

「剛才……」山下無助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電車裡,赤西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很可怕……地上的血……」

聲音的震抖並沒有逃過龜梨的注意,他看著沾滿血的山下,嘴角揚起美麗的微笑,棒著山下的臉親吻著他的額頭:「不用怕、不用怕的……有我在,等會我們會回家,那裡甚麼可怕的東西也沒有,不用怕的……」

熟悉的氣味讓山下漸漸地放鬆起來,他點著頭順勢的靠在龜梨身旁。

「所以甚麼也不怕了,因為有我在喲……」在山下看不見的角度下,龜梨向著手術室露出詭異的笑容出來,空氣像被凍結了般誘發著藍氣的氣味,醫院的走廊變得陰沉起來。

山下並沒有意識到異樣的改變,應該說龜梨並沒有讓他有機會去留意,因為山下一直緊縮的神經就在龜梨溫柔的說話氣聲下慢慢援和下來,並且因為龜梨身上那和他送給自己的那植物味道相似的關係,很快山下就在靠在龜梨身旁的情況下昏昏欲睡的保持半清醒狀態了。假如不是赤西還在急救的話或許山下已經睡著了吧,龜梨看著山下那迷茫的臉,打定了主意下一刻山下睡著了的話把他抱回家了。

但是醫院並沒有給龜梨有這個機會,就在山下真的支持不住快要沉睡的時候,手術室門外的警示燈熄滅,醫生走出來的聲音驚動了山下的注意。

「醫生,他怎麼了?」山下趕緊走去醫生那邊詢問赤西的情況。

「後背被插入的一刀並沒有傷及主要神經和內臟,傷口也已經做好處理了,等會送上病房後你們可以去探望他……」

聽著醫生這麼的說話,山下真正的鬆了一口氣。但看到赤西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山下才想起有關的入院手續,但沒有赤西的家人在,該怎樣辦戶口?山下困惑的看著龜梨,但醫生似是看穿了山下的意思,微笑著說道:「我們是赤西集團旗下的醫院,有關赤西少爺住院方面,兩位不用擔心。」

龜梨挑起眉頭,並沒有理會醫生口中所謂的「兩位」有否包括自已在內,但他確定要離開這間醫院:「回家吧。」

「呃?但我們不用去看看赤西現在如何嗎?」

龜梨拖著山下的手往門口走去:「現在去他也只是在睡覺,那不如先回家吧。」

叫了一輛的士過來,把山下給推進車內坐好後,回頭看著那間赤西集團名下的醫院,眼裡充滿敵意的神情。

雨水不曾停過。

 

 

 

 

 

 

 

回到家後,龜梨一直拉著山下走上二樓--山下房間的浴室後,山下就被龜梨推至浴室內要他洗去身上的血猩味。

山下認為也許龜梨很討厭血液的味道吧,所以當他用上半小時的時間沖走身上的味道後,穿著放置於一旁的家居服走出浴室後,卻找不到他那件校服,只見龜梨站在他的床頭看著他送給自己的花卉。平常龜梨很少進入山下的房間,除了初次見面那天龜梨走來打招呼後,那間兩人房間之間的門就很少開啟了。

「小龜,你有見過我的校服嗎?」

「我丟了。」龜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著「因為染滿了血的樣子,我想就算洗乾淨也還是不太好,所以我丟了,智久不是有還有一套備用的校服嗎?」

山下聽著龜梨所說的話,心想著也沒有錯的,但就是有點奇怪的地方,是不是因為他們今天接觸得太多了?

平時他們兩人就算早上見面也除打招呼以外就沒有了,午飯就算一起吃也好龜梨也很少說話,學業就更不用說,龜梨不曾向山下請教過甚麼的,有時還讓山下覺得龜梨並非拿不到高分數而是戲弄般不去認真對待考試而已。所以除了晚飯他們可以說點話外,其他時間他在見不到龜梨的情況下,山下覺得自己對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了解不深。

「智久今天也很累了,不如先睡一睡吧。」龜梨柔和的聲音傳至山下耳邊,的確讓山下有著想睡覺的念頭。

「但是赤西……」

「醒了後我們去醫院探望赤西吧。」龜梨拉著山下的手走到床上,並好好的替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低聲音吐出一句句柔和的聲音伴隨著的說話:

「所以現在先好好的休息,等你有充足的精神後我們再去醫院……」

屬放花朵的清香,在空氣中產生催眠的效果,山下就在躺在床上不久就輕易墜入夢境裡。

龜梨見山下熟睡了之後,才離開走往他隔壁的房間,把一部手提電話帶到山下床上,自己也坐在床上的山下旁打開電做起日常事務。

電腦裡清楚地出現有關龜梨集團的股市、計劃策略研究以及投資的情況。

華麗的洋房大宅在陰暗的雨天裡,早就失去在陽光下純潔白淨的感覺,取而代之是冷酷冰深的國度,種植在兩旁的植物在狂風下搖搖欲墜的,尤如童話裡女巫的森林一樣。來了兩年多的山下其實不知道,這個龜梨家裡一直存在於佣人心中的祕密,就是雨天的晚上到了睡覺的時間絕對不要走出房間,雨天的時候絕對要無視奇怪的聲音,就像是一直存在著的呻吟聲等等……

至於為甚麼和管家關係相當好的山下為何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原因,就只有龜梨和也一個知道。

直至到了下午的時候,雨還沒有停過,龜梨看著手上要整理的事都差不多做好了,低頭看著山下的臉,像是睡眠充足地顯得有光澤起來。想著差不多的時間了,他才下床把電腦拿回他的房間。

山下就在醒後,也不曾知道他和龜梨一直在同一間房裡,還以這種近距離的情況下相處過,只是睡飽了的精力剛好補償他在早上被驚嚇的元氣,很快地跳下床並穿著好整齊的衣著準備去探望赤西。只是在準備完畢後,他看著龜梨的門想著要不要叫他一起去探望赤西?

適時地,面對走廊的門正響起敲打的聲音。

「我剛才聽到你這邊好像有些聲音,想著你是不是起床了?」進來的是龜梨,一身輕便的便服並拿著背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我準備了車去醫院了,走吧。」

「呀!小龜,謝謝你。」山下趕著向說完話就轉頭離開的龜梨道謝著,看著他回頭用微笑來回應自己,山下也笑開了的:「等會要不要買些食物給赤西,昨天中午他不是一直想吃便當嗎?」

「不用了,他們家的醫院會幫他準備的,智久只要帶著人去就行了。」

見龜梨輕鬆的和自己對應起來,心情也滿足了起來的:「那麼等會赤西追問起沒有探訪禮物時,你自己跟他說哦!」

「係係係,我會說笨蛋不需要禮物的了。」

「你說他笨蛋哦,等會我要跟赤西說小龜叫他笨蛋!」

沿路上,輕鬆的對話除了說話的二人,司機先生可是冷汗一把的小心翼翼地駕駛著,他在龜梨家工作了這麼長的日子裡,還真頭一次看到龜梨家承繼人會有這樣的一面--和年齡相當切合的一面。

雨勢還是很大,當他們到達醫院時,在有蓋的地方下車後,龜梨跟司機先生說一小時後回到這裡接他們。

「一個小時足夠嗎?」山下小聲的拉著龜梨的手袖問道。

「就這間醫院裡這麼多美女護士,我看赤西根本不怕寂寞的,那怕少見我們。」

聽著龜梨這樣的解釋著,山下看看四周的護士還真的不少美人的樣子,剎間明白龜梨語中的意思了。

詢問過赤西的病房位置,山下就和龜梨一起往那間房間去了。雖然赤西現在麻醉藥過了正是清醒狀態,但在進去前還是被醫生千叮萬囑他們小心赤西少爺的傷患,千萬不要給他亂吃其他東西,這時山下卻突然明瞭龜梨的用意,假如他買了食物來的話一定會有幾種是醫生說的那些不能食用的東西。雖然龜梨本身並沒有這個意思才阻止山下買食物去。

輕輕的打開了單人病房的門,看見赤西拿著雜誌看似沒留意到山下他們,正津津樂道的看著手上的雜誌。龜梨見此,就阻止山下靠近赤西,一手把病人赤西正在看的書提走,然後看著雜誌裡兩版半裸的成熟女性,二話不說的在山下也沒看到點內容就丟進垃圾箱裡。

「笨蛋還真是有精力看這種東西呢。」精簡地說著赤西現在的精神這麼好的樣子,早知道就不帶山下來了。但一旁的山下看著垃圾箱裡的雜誌心想著不就是一本色情刊物,需要這樣嗎?還是說病人本來就不該看這些東西吧……山下看向龜梨,衍生龜梨真是關心赤西的想法。

「你說誰是笨蛋!!!」熱血性格的赤西輕易地被龜梨挑起心情起來大吼著。

「誰認了,誰就是笨蛋。」冷冷的吐出這句話,然後向身旁的山下笑著。

「小龜,赤西始終是病人嘛。」就在兩者之間的山下,算是說了點中和氣氛的說話。轉頭問著床上的赤西:「身體還好嗎?」

「現在感覺還不錯呀……」赤西突然停了下去,看著山下的臉像是思索著東西「P,你叫我仁吧,叫赤西赤西的很生疏哦!對嘛∼小龜」往山下身旁的龜梨瞄了一眼,果然他真的因為自己的稱呼,眉在皺起來了!

「仁?沒問題!仁。」

見山下叫著自己的名字,赤西一臉沾沾自喜的樣子,倒是讓龜梨的臉沉下來「智久,不如買些東西來喝吧。」

但是在山下還沒反應時,病人赤西立即指著桌上的水杯:「口乾這裡有水耶!」

「我們又不是病人,為何要陪你喝清水!」

「你!!……」

「小龜要喝甚麼嗎?」眼看雙方好像再次起了衝突,山下立即站出來「我去買吧。」雖然選了自己想要的那邊。

「茶。」

「老人家嗎?烏龜也會喝茶……」

「赤西仁!!」山下連姓帶名的以表生氣來阻止赤西說下去,並向龜梨點頭的走出了門口,離開前還特意回頭跟房裡的兩個人說:「我離開後不要吵架!」

赤西討好般向要離開的山下撒嬌的道:「那也買些我可以喝的東西來嘛!」

「好的好的!」

然後,看著山下把門關上的剎間,房內的空氣好像突然的凍結了一樣。

至少病房內的病人赤西仁就在那道門關上後隨即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在空氣裡流動著,他看著還在盯著門口的龜梨,想著要不要開口說話?但假如又吵起來的話,山下回來時以他這種寵信弟弟的性格可能就會不理自己了。

「智久很漂亮吧。」龜梨面無表情地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赤西。

「怎…怎麼了?」突然的壓迫感讓赤西有點透不過氣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氣勢,但看著面前明明比自己和山下還要矮,看似比他們瘦弱的人,怎可能有那種氣勢……

龜梨看著赤西一臉疑惑的樣子,嘴角拉扯成一個好看的笑容:「雖然很感謝你昨天在電車上救了智久,幸好你把那個廢物捉出來,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向誰動手。但是……」

「在我眼裡你和那些人根本沒有甚麼分別嘛。」

雖然龜梨的臉是笑著,但眼睛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反而有種深邃得不見底的感覺,讓赤西一時沒有話去反駁。

「今天你還真是幸運呀,偏差了的一刀。」慢慢轉變成一種詭異的笑容,龜梨看著赤西臉上近似恐懼的樣子。

「你說甚麼?」

「誰也不能接近智久,包括你。」除了他--龜梨和也之外,誰也不能接近山下智久。

赤西仁看著龜梨和也,想起在開學前有關山下的傳言:「不准接近的山下智久的傳言……」

「你還記得呢,這個警告。」就在角度上,龜梨帶著笑容輕視著赤西,和驚訝的赤西形成強烈的對比。「這可是除了智久以外,全校沒人不知道的事,赤西家的大少爺。明明就被赤西先生警告過還去接近,這一刀嘛……」近乎嬉虐般的快感在龜梨眼中閃過「倒是要感謝你讓我看到這麼美麗的智久,染著血的他真的很美麗,像是被破壞了但卻還是漂亮完整的感覺。」

看著龜梨把山下形容得像是一件藝術品的樣子,不禁讓赤西發著冷汗……

「你該不會是對山下智久……」

「我回來了!」腳步聲、開門聲和聲話同時出現,適時地打破赤西的說話,同時就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空氣變回原來的溫度,龜梨施加於赤西的氣勢也隨之消失。

換來的,是在山下離開前那張溫暖、帶點妖艷的臉,看著回來的山下把抱著的飲料放在赤西醫護桌上。

「這是小龜的茶,仁的是寶礦力。」把飲料個別的分開,並準備把赤西的那樽寶礦力倒進杯裡加入開水。

赤西眼見山下的動作,連忙的阻止:「等,等一下,為甚麼要加水?」

「我剛剛問過醫生,說電解質可以止痛的,份量的話寶礦力和水是一比一的……」山下很認真的把開水照比例的倒進杯裡。

「但是那是女性身理痛才用到的方法呀!」

山下把那杯電解質飲料放在赤西面前:「仁對這些真是熟悉呢,不過醫生說對止痛……好像是止頭痛也不錯的!」

「我的傷口在背後耶。」盯著眼前那稀釋了的寶礦力,赤西已經想到味道一定和白開水沒有分別的。

「一樣的啦,對吧,小龜?」

看著山下回頭希望得到自己的認同,龜梨瞄向那杯像清水的東西,壞心地拉起笑容:「反正你的腦袋也要治療一下,那就認命喝了它吧。」然後非常滿意地看著赤西拿著那杯東西往嘴裡倒去。

「仁很聽小龜的話呢。」看著赤西一口氣喝完的樣子,山下嘖嘖稱奇的偑服龜梨,想著到底他離開的那段短時間發生了甚麼事?不過看赤西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那麼赤西要快點好起來,到時我會替你做便當哦!」

龜梨的眉頭皺起來。

「P要做便當給我?」見山下點頭說是的時候,赤西偷看著龜梨那張慢慢變沉的臉,不怕死的像是要報復剛才被輕視的感覺,赤西想起一個計劃「P把我當作朋友吧。」

「當然!」

「那麼……」看了龜梨一眼,就把視線回到山下那張漂亮的臉「假如我死了不見了,P會不會很傷心……就像今天這樣?」在他昏迷的時候,他還隱約記得那震抖著的身體抱著自己,還有那變得脆弱的臉……

山下呆了呆,深思了一會兒,答道:「這是當然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嘛!」

赤西對於最後一句有點不滿意,但看著站在山下身後的龜梨的臉黑起來的樣子,讓赤西覺得自己反勝了一場。說到底他也是全國五大集團之一的赤西集團大少爺,就算對方的身份和自己同等也好,輸的那方絕對不會是自己!

「P果然是最好的!」

「好了,是病人就乖乖躺在床上吧。」

被山下叫道,赤西只好真的乖乖地躺好在床上,雖然在醫院很悶,但是不用上課這點倒很不錯,已經想著山下應該會每天都來探自己吧,只可惜時間不長。赤西像是為了補償,猛看著山下那張臉。

「對了,蟲子。」像是突然想起的樣子,赤西突然吐出話來。

「嗯?」除了山下外,一旁的龜梨也好像因為赤西口中的一句蟲子而稍為轉頭看過來。

「今天早上時你說的話。真的確定是蟲子?不是人?」赤西想他和龜梨是兄弟相稱的話,那可能是住在同一間屋子裡,雖然他不明白為何山下不是和龜梨一起到上學。

聽著赤西這樣問,山下的臉微微紅起來:「真的是蟲子啦!假如是人的話,被這樣弄我也一定會醒吧!」

「也對……那麼說是雨天的蟲子?那不如在房間的四周放些捕蟲器,或是噴些殺蟲劑那些吧。」

「智久的房間有蟲嗎?」龜梨在旁沒有理會赤西對山下的建議,只是走到山下身旁問道。

山下拉開衣領指著鎖骨:「在雨天時,會有蟲子出來咬人呢,有點煩惱。」

看著山下衣領下的紅印,龜梨慢慢的用指頭輕壓著那鎖骨上的那一點,對於色彩的漸淡而令眉頭有點不高興的壓低,但此刻的動作,在赤西眼裡形成曖昧的畫面,害赤西臉紅的想別過臉的。

『不對!我幹嘛在臉紅呀!!!又不是甚麼事!!!』

「假如智久害怕的話,就來我房間睡吧。」

「呃!!」山下和赤西同時叫了起來。

但看著這兩人這麼齊心的樣子,龜梨有點不滿的問道:「怎樣?」

「但是我怕把蟲子引到小龜那邊,而且只是起印子,沒事的。」山下給予一個笑容給龜梨安心的,才轉頭輕輕拍打赤西「你又在叫甚麼嘛。」

龜梨看著山下的背影,在充滿消毒藥水的醫院裡意外地適合,假若這間醫院不是赤西的話,他會更開心看到這樣的山下,純粹地過於漂亮的山下智久。

雨點逐漸變得稀疏,水滴也不再是如碗豆的大小了。

「蟲子嗎?」

 

 

 

赤西仁出院時,學校裡的同學為赤西辦了一個慶祝晚會,其實正確來說是學校舉辦的,主要也只想巴結赤西家,所以邀請了全班的同學,參與這次的派對。

下著雨的季節總是令人感到內心被覆上一層層冷水,對於同樣有被送進醫院的山下,並沒有任何人前來慰問又或者了解當時情況,甚至因為山下沒有傷而傳出傷害赤西的就是那個貧窮優等生的傳聞,但這些傳聞就在一天後就被制止了。

依照慣例,在同學間都清楚明白龜梨和也是不會出席這種場合。而山下本身就在赤西出院上學後一直被他拉著在身旁,無視龜梨的冷視,赤西總是拉著山下的不論是早上坐電車時吃午飯時,就像只是看到山下就自然會見到赤西的一樣。所以就在晚會開場後不久,山下穿著純白色的西裝,和穿著紫黑色西裝的龜梨同時出現時,確是讓場上的人驚訝起來。

「不是龜梨要大家遠離山下智久嗎?」同學間小聲的議論起來,明明是龜梨和也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山下智久,卻任由同背景身份相似的赤西仁和山下做朋友,自己和山下一起。

「看樣子,那個山下不會是……」一群連國際成年歲數也未夠的少年就在一旁竊笑著,並偷偷的看著山下的身上有沒有他們所想的痕跡。

「笨蛋,那些東西當然不會在顯眼的地方!」像是嘗過禁果的一名少年優雅地舉起無酒精的紅色飲料酒杯,在透紅色間看到那白色的影子。

山下站在本是學校禮堂的舞會窗前,柔和的白紗適當地襯托著身穿純真西裝的山下,藍色的寶石胸針點綴起淺藍色的領帶,這一切都是龜梨替自己準備的。

「很悶?」龜梨走近山下旁,替山下換走手上已經見底的高杯。

「小龜,外面的聚會都是這樣的嗎?」皺起好看的眉頭,再慢慢喝掉手上新的飲料,山下看著場內的各位一直在作著談話的事情,算是最有趣的事也只不過在開場時赤西被邀到台上說幾句康復了的說話,然後就只有看著別人一團團的,山下感到這樣的聚會非常無聊。

「這些舞會很討厭吧。但是,那些人腦裡想的就只有這些,想著要穿甚麼衣服帶甚麼舞伴展示自己的雄厚家財,在外面的舞會,比他們還更無聊。」除了為自己辦事的人,龜梨不曾讓其他人接近自己,而他自己更不喜歡和人接近。

山下看著龜梨這樣的解釋著,心裡像是被糾結在一起般「這樣……很可悲……」就如現在的赤西也被大家圍著說話,那像山下自己就連一個也沒有理會過自己,感覺有點可怕,在這樣的圈子裡。

和龜梨沒有再說話下去,他們在學校的形象在山下心中一直認為只是坐位總是隔壁的普通同學,所以山下也沒有把這種印象打破的用意,就一直的下去吧。所以當山下因為喝得太多飲料的關係而要去廁所時,也只是向龜梨小小的表示一下就轉身離開了。

場內其中一團人看著山下的走山會場的時候,也跟著離開。

龜梨默默的看著那些人,然後跟著後頭。

廁所離會場並不遠,但也有一段距離,在山下解決了身理問題後就清理雙手,然後看著鏡中的自己……

身穿著白色西裝的他,顯然地亦襯衫出他那漂亮的臉,雖然山下智久並沒有那個自覺。他把領口解開然後把領帶拉鬆,像是解開無聊的繩結問題般。他想他這一世也不會適應得到這種高級社會的聚會。

門外傳來複數的生物腳步聲,廁所的門被打開,一群和廁所使用量不等的人進來,在那一刻山下還在想為何突然多了這麼多人有身理的需求而又會同時來到這小型的廁所時,卻被堵塞著唯一的進出口。

「這樣的山下君很性感耶。」並沒整理好被自己拉開的衣領正露出性感的鎖骨,在黑夜下顯得白晢的嫩膚也暴現在跟前,山下並不認為現在自己這樣的打扮有甚麼不正常的地方。雖然被人這樣的形容,但山下還未自思維中反應過來。

「山下君和龜梨君的感情真好呀,一起到場呢。」當然,他們是住在同一地方嘛。但山下只是在心裡反應這句話,然後那些人看著山下沒反駁的樣子以為被他們說中了般,繼續下去:「我想那身西裝都是龜梨君好好的替山下君準備吧。」

「貧窮學生穿甚麼名牌西裝呀。」「所以我說難不成身體下……」下流的笑聲,在廁所間流轉不斷。

「所以說,他怎樣了?」無溫度無聲調的說話聲傳來,就連山下也被這樣的聲音給嚇到。

眾人都轉頭往門外看,熟悉的身影就如他們在場裡一看到他進來時被嚇到的一樣,神秘的深紫色像在醞釀著毒藥般令他們顯得恐懼。他伸出手像是命令般把山下引至自己身邊,然後把他往會場方向推去,示意他回到會場。

除了山下外,沒有一個人敢去驚動他們眼前的龜梨……就像輕微的呼吸也怕會得罪他一樣。明明同年、甚至比他們大部份人小一歲,但是卻擁有著他們努力十年也不會得到的東西。

「我說過不要接近山下智久的。」吐出的說話尤如冰雹般讓那群少年的內心感受到冰雪般的溫度。細小而高級的洗手間顯得陰森恐佈。

「剛才說話的那三個人,明天不用回來了。」因為將會沒辦法回來了。

比死刑還殘酷的對待。

山下想著龜梨一個人或許會應乎不來,所以到了會場就把有空來纏著他的赤西給拉去廁所去。然而當他看到龜梨安然無事的臉上還是往常的笑容時,內心寒冷的感覺還沒停止過抽動。

「小龜……」

赤西還沒反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手被山下拉著,軟軟的被握在手裡去找龜梨,赤西倒是想反正沒讓龜梨發現,這樣下去也不錯。

「智久,我們回家吧。」龜梨笑著的提起山下的手往學校門口拉去,同時亦讓山下和赤西之間的接觸斷開。

就在要離開前,龜梨回頭對著赤西說著無聲的話。

「山下智久是屬於我的。」

還沒來得及消化龜梨那句話的意思,赤西就看著山下被他拉進車廂中。

然後,他突然想從誰手中救山下出來……

回想到雖然認識不到一星期的龜梨,但因為山下的關係而相處起來時,他感覺到他對山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有那種壓迫感。

離開了學校迅速地經由朋友的介紹到達高級商業大廈,赤西明白他要做甚麼,假若要把不自覺的山下救回來,首先是要清楚知道對方的背景,現在的他只知道龜梨和也是被外界正式承認的龜梨集團下任總裁,在傳聞裡他不止是龜梨總裁的兒子,至少赤西甚少接觸家族生意但也有好幾次聽到「龜梨和也」這個名字,他要知道這個人的底細。

然後接著打後的幾天在學校裡,除了有幾個人因為家庭破產關係轉校離校外,其他人也像沒事發生過的如常生活著。

赤西雖然笨,但也很清楚在這種學校裡,每個人為的就是和有利於自己的人打好關係,他不想知道這種事情,但是家族的身份迫使他要明白。

所以他很喜歡纏著山下,特別是這幾天,可以說山下無論去那裡赤西也會跟著他到那裡,像是去廁所去保健室,只差回家時赤西沒把山下送到家中……

只因每次想哄山下帶他去他家時,總會在半路遇到龜梨。然後被他帶走。

雨季裡,細雨濛濛的讓混濁的色彩替城市覆上一層又一層的薄紗,赤西每次看到山下被龜梨帶走的背影,總是讓他想起那次舞會裡,龜梨的薄唇說過的話。

被空氣中的水份冷卻了溫度。

 

 

在某個星期五的放學後,就在赤西確定山下已經離開班房時,他抓著亦要離開的龜梨,無視在周遭同學的視線,把他拉到無人的課室去。

龜梨知道赤西有話要跟他說,走到窗前看著對外的學校門口,山下背影正慢慢的離開直至不見蹤影,他才移過視線放在周圍的風景裡。外邊還在下著毛毛細雨,課室裡的窗戶都被關上了,只剩下被雨水輕輕拍過的聲音,但是即使如此,房間內給予人的感覺還是非常的寒冷。

「我查過P和你的資料了。」

赤西明顯地感到自己在叫著那英文單音時,身上像是開始感受到無名的壓力,雖然經過幾次這樣的場面,但赤西不認為他還可以無視那種氣勢。只是他是真的把山下當成朋友,所以才更要在他面前這樣稱呼他。

「赤西集團的大少爺真是閒,我可是警告過你的,就不怕我會毀了赤西家嗎?」

「怕,我怕極了,就這種事也可以做得出來,我能不怕嗎?」赤西把手上的幾張合約影印本丟在桌上。

只是那些看似可以威脅龜梨的東西,卻讓龜梨連看也不看的,只是轉身盯著赤西的臉。

「親手把母親那邊的家族集團打散迫至自殺,你到底在想甚麼的!」曾經,赤西在山下身旁就想過或許龜梨是害怕寂寞吧,但是看在龜梨對山下有著令人心寒的佔有慾時,他已經摸不清這個叫龜梨和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或許其實已經不是人了。

龜梨沒有回答,只是側頭像想思考著東西一樣,然後收起所有令人發寒發冷的笑容,露出只有在山下旁才會有的自然表情。

這樣的行為讓站立在他面前的的赤西更摸不清到底他在想甚麼。

「你到底對P是……」

稍為整理髮尾後,龜梨亦沒有理會赤西的說話,只是慢慢地笑起來,一個普通十六歲少年應有的笑容,但當這種表情出現在龜梨和也的臉上時,卻和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樣令人心寒……

不,而是更令人懼怕著……

「赤西仁,你平時的表現雖然很笨,但是對待智久卻變得這麼聰明,智久有你這種朋友實在太好了。」龜梨的眼裡像是閃過異樣的感情:「不過智久是我的,所以看在你是智久的朋友份上,我就只讓你離開日本。」

「你說甚麼離開日本?!」赤西完全不能追上龜梨的思維步伐。

「赤西同學,人的聰明是要適時運用的。而這次,你把它用錯了。看在你是智久的朋友,你才只是離開日本而已。」

「那麼說假如我不是P的朋友……」

轉頭走在門前,手像是打開門的抵在門柄上「那麼這世上不會再有赤西集團,包括你……還是說,你忘了那一刀?」拉開門,走出房間「我就說過山下智久是屬於我的了。」隨著聲音,門被合上 。

赤西看著龜梨離開時關上的門,還沒理解到龜梨所說的離開日本是甚麼意思前,就拿出手提電話在名單裡找出山下智久這個名字,撥出。

『喂。』

「P!!P!我是……」赤西突然發覺,話筒裡的聲音不同,他記憶裡山下的聲音有很重鼻音……

『我是龜梨和也。』

「龜梨……?!」那他的P呢?

『智久的電話都是先經我查看的,你認為我會給你機會嗎?』

收線,赤西狠狠地把手機電話丟至地上碎裂。

 

 

 

星期一,山下就像平常一樣頂著一把藍色的雨傘上學,被雨水泡濕了的空氣讓他每吸一口氣也像在溺水般,就如在水中。

一個人走進課室往後排角落的第二個位置坐下,跟坐在一旁的龜梨點頭微笑,拿出要用的文具和課本筆記,把測驗用的範圍重新溫習一次,然後他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

「小龜,仁今天沒上學嗎?」明明總會在電車裡遇到赤西的說,今天卻不曾見過他的蹤影。

「大約是因為腦袋太笨了,被別人拿去做研究。」

「別這樣說仁嘛。」雖然在山下心中是有點認同龜梨對赤西的評價。

但是就在第一堂課快要結束時,赤西也還沒出現,讓山下不禁擔心起來,雖然他在龜梨的笑容裡的確安心了不少,但是擔心的想法還是存在著……直到第三堂快要結束時,一個開門聲,讓正在上課的課室突然靜下去。

進來的是滿臉傷痕的赤西,身上的制服看起非常整齊,領口也很有個性地拉開,看似並不是早上受傷的樣子。

「赤西同學,你的臉……」台上的中年有著脫髮危機的老師,正微微作為關懷的問著赤西。當然,赤西知道老師的動機不過是因為他父親也有對這間學院損出為數不少的款項,所以他並沒有理會老師的關心回到自己坐位。

老師看著赤西這樣的行為,只是稍為煩惱的繼續講課,課室裡再次回到之前的一樣,只是赤西一直低下頭……

山下側著頭向龜梨看去,像是詢問著他赤西怎麼辦的樣子,只是龜梨倒一副安然無事的微笑得比平時還要好看,讓山下微微的看呆了。

『小龜變得好看了。』

山下把自己看呆的動機解譯起來,回想到當年的不良少年的外表,現在的他變得成熟了更吸引別人的目光,讓本該身為哥哥的他也有著依賴他的想法。

不行!山下微搖搖頭的像要阻止自己這樣下去,說到底他也是哥哥,而且比起現在來說赤西不是更令人擔心嗎?

所以直到午飯時山下很理直氣壯的提著三個便當把赤西拉上天台去,不過於其說是拉上去不如說赤西並沒有反抗山下拉著他的手跟著他走,看著同學驚訝看著一切的時候龜梨亦隨後的跟著往天台去了。

因為下雨的關係,赤西和山下只是坐在天台唯一的進出口的門前,靠著那沒被雨水沾濕的階級,他們坐在那裡準備開始午飯。

「仁發生甚麼事了?」把便當分給赤西後,就一邊吃著自己那一份一邊問著。

「P……」赤西看著眼前的山下,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要說出來,只是臉上還在痛著的傷痕卻讓本來想說出來的他遲疑。

天台的門口被打開,走出來的人底頭看著赤西和山下「我看八成是太笨的關係讓人打了。」

「小龜!」山下小小阻止突然出現的龜梨再在言語上欺負赤西,把另一個便當交給龜梨後就轉回頭向赤西說:「假如有甚麼事可以找小龜幫手的!」

赤西不置信的在山下眼裡看到一些他不願意相信的事情。

「小龜雖然有時冷冷的,但是他比我還要可靠得多了!」山下回頭給龜梨一個微笑。

看著山下一副安心的說著他所知道的龜梨,赤西瞇上眼睛的問著:「假如我現在這樣子是他造成呢?」

空氣中的水份凝聚起來,肌膚不再感受到那沉重的水氣,除了身旁的雨水不斷因為物理定律落下,其他東西卻停滯得尤如時間被終止的一樣,透不過氣。這是赤西看到龜梨在他說完後所讓他感受到的感覺。

山下只是靜靜的看赤西說著那話後靜下來,然後慢慢回頭看向他身後的龜梨。

「怎麼可能,小龜不會這樣做的!」

赤西確定他在山下眼裡看到的東西了,絕對的信任和依賴!到底在這兩年裡龜梨是怎樣讓山下完全的相信他的?赤西完全相信可以害他有這樣慘況的人,絕對會在事情的中間做了點手腳……

不,或許就算他和山下做到朋友也是他計算之中。

「對呢……」對呀,山下心中的龜梨是一直溫柔地看著他,然後理性的幫他做著所有決定,是山下這兩年間唯一可以依賴的人。赤西笑起,說甚麼要把山下救出來的,但是當事人還安於在的樣子……

「所以智久就不用這麼擔心了。」龜梨冷淡的聲音像是看穿了赤西的想法,雖然他的說話因為對象而充滿溫度的樣子,但在赤西耳中就是感到冷酷。

「但是……」

山下不安的看著赤西,讓他苦笑著這位不自知道傢伙:「我沒事啦,昨天回家時和老爸吵起來被他打的。」

「咦?」

就在山下還沒反應時……

「這個我知道呢!」龜梨的聲音突然出現,像是在空氣中劃破一道疤痕「剛剛聽老師說你要到外國留學嘛,是不是昨天跟赤西先生說這個時吵起來的?」

赤西瞪大眼睛看著龜梨似是輕鬆的說話,可知道他就不想把龜梨說的事情成真,才變成這樣子。

「仁要出國嗎?」山下一副相信龜梨所說的話而看著赤西,毫無雜質的只是單純地像是問著好朋友的樣子。

這樣的山下讓赤西不想放開,他從第一眼看到山下時就沒法把他的眼睛移開了。赤西驚慌了起來想對龜梨說:「我只是想和P做……」朋友而已。

對上了龜梨的眼神,就在山下看著自己的情況下,他看到龜梨眼裡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並且吐出一個唇型「百分之二十。」

臉上的傷痕像要提醒他般的在發痛,赤西想到昨晚他被家裡的車子接回老家時他就感到奇怪了,一向視他為麻煩製造者的家人竟然會接他回去,所以其實早就有著會接到甚麼壞消息的心理準備了。

『你給我出國去。』赤西當然一進書房,他父親的第一句就是要他出國了。

『為甚麼?!』

『你不去的話,就打昏你運出國……不論如何你就是要離開日本……』赤西感到這種台詞很熟悉,就像在昨天他在課室裡聽到的一樣,他還想星期一上學的時候在電車上立即去提醒山下……

『這是龜梨先生說的,你為甚麼要激怒他呀?』他父親正以一種擔心和責備的眼神看著他,赤西知道『你知道我們和龜梨集團的生意會因為這樣缺少?百分之二十!你可知道這裡有多少?全公司裡的人可都是靠這些吃飯的!』

經濟壓迫,赤西當時只想到這個詞語,他知道龜梨有辦法這樣做……

『那位龜梨先生……是不是龜梨和也?!!!』越想越不憤,赤西甚至不理會他父親不斷的在反抗,堅持不出國要留在日本,結果變成現在這樣子。

赤西完全想不出要有怎樣的方法才能讓山下清醒他旁邊的人其實是惡魔。

「你就乖乖的給我離開我的智久吧。」

這是赤西離開前,聽到龜梨最後的一句話。

在和山下離別那天,被父親派來的人看守著被迫坐上往機場的車,明白到就算是抵抗也是無能為力的事,寂靜的校園門口只有兩個燈柱在黑暗的街道上,山下正好站在那燈光的底下明顯地存在,然後看著離自已越來越達的身影,在逐漸遠離的時候赤西看到黑暗像要慢慢把山下吞噬,像要把他佔據的一樣……

 

 

 

 

雨季還沒有過去,只是看著整天陰沈沈的天空,山下一直期待等著晴天的出現。或者該說成在這樣的天氣裡渡過了一個月之多的時候,任誰也會希望有一天半天的晴天出來,特別是放假的時候總是遇上雨天,甚麼玩樂的興致也沒有了。

只是站在窗前的山下除了這個,好像還有一個煩惱在打擾著他,自從他唯一的朋友赤西離開後就像從前一樣只剩下龜梨作為依靠。但是卻覺得這種煩惱還是不說出來會比較好。

蟲子好像活躍了,而一直被他認為沒有副作用的叮咬,直到近來卻讓他感到無力的感覺。

早上會被奪去活力,有種累人的感覺。雖然很快就恢復,但身上的印子好像變多了,以往明明只出現三四個,現在卻有是雙倍的數量。

而且顏色變深了,以往還是淺淺的粉紅色,現在卻有著更深更紅的,碰上去還有著輕微的腫痛。

好像有甚麼東西快等不及了的感覺,他身旁那龜梨送給他的花卉裡的一朵花正在落下,然後打開了另一個花蕾。習慣了房間那特別香味的山下不知道,在花蕾打開一瞬間房間再次被那種香味覆上、沾染,所有的東西……

包括山下智久本身。

一陣舒適的感覺向著山下侵襲著他的思維,微微往後退至床邊倒下,柔軟的床舖承受墜陷於床裡的力量。

山下記得隱約中他感覺到一股很奇怪的感覺,昏昏沈沉的,在腦海中他記得他那個沒有血緣的弟弟,那張臉總是像在收藏著無數的祕密。

突然在夢境裡他看到第一次見到龜梨時,那雖然有點不良的臉,但帶著笑容來告訴山下他的名字叫做龜梨和也時,那張臉背後尤如有著無數的幼蟲,慢慢地往自己去爬上他身上,噬去他所看見的空間變成黑色的一遍。

『你呢,身上好像會發出香氣似的。』

『你們的氣味……一樣的?』

『假如我死了不見了,P會不會很傷心……就像今天這樣?』

『假如我現在這樣子是他造成呢?』

四周出現赤西的聲音,記憶裡奇怪地聚合起來,變成可怕的場境……

「小龜……小龜在那裡?」

求助般想擺脫黑暗,但毫無感覺的空間裡,山下非常的害怕,就像他也會跟著黑暗慢慢地化成黑暗。

淚,流出來了。

山下醒來時,眼角的淚痕訴他剛才流淚了,明明堅強的他何時變得軟弱起來,竟然會因為一個夢境而流淚。

起床時看到窗外黑色一遍,已經到了晚上了嗎?山下把窗簾放下並打開室內的非主光燈,因為沒有打開主光燈的關係而顯得比平時昏暗的房間讓山下有點難耐的,撫上自己的喉嚨,感覺有點口乾。

看著那道通往龜梨房間的門,山下看得有點入神。

赤西在離開前曾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山下不是不知道赤西有點害怕龜梨,因為他想到在學校裡絕大多數人對龜梨都是尊敬萬分的樣子,而其餘的人倒是為免帶麻煩而逃開,又或者像赤西那樣外表一副不怕他的樣子。當然,山下心想所知道的尊敬龜梨的原因只是因為龜梨集團的關係。

喉間的乾涸讓山下想著要喝點水,往門旁的櫃子上拿著杯想著從透明玻璃水瓶裡倒出一些水出來,但是拿著水瓶用反地心吸力的方向也不能倒出一滴水出去時,看著水瓶就算努力一整天時間也不會有水的樣子,山下決定往一樓的廚房倒水喝。

晚上人們睡覺後走廊只有夜燈照著,以純白色為主的裝飾在夜深顯得更為陰森可怕,和白天柔和清雅折然不同。山下想他有睡這麼久嗎?竟然到了深夜也沒知覺的。

提著透明水瓶在廚房裡倒了些水,自己也用杯子喝了點來解喝後,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但是才走到二樓樓梯時……

「咦?!」

山下看到他父親靜靜的走到他和龜梨房對面的書房。

『爸爸這麼晚還要看書嗎?但他不是也有自己的書房……』帶著疑問的看著後父走進書房去,那打開門的行為有點偷偷摸摸的不見得人的樣子。

拿著透明水瓶的山下也偷偷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走近書房,為了不讓關門時發出聲音,門並沒有完全的關上而讓山下在門縫間看到房內有兩道人影。

「別這樣下去了……」痛苦地求饒的聲音,在房裡升起了開幕的大簾幕。

「甚麼叫別這樣下去,你不是很想要的嗎?」無聲調地冷卻了空氣的聲音,在顯得陰森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但是你想要的東西不是得到手了嗎?為甚麼還要……」

「我要的不止這些。」

山下分不出聲音是誰,只是兩把聲音很相似,而且他們的說話聲不大,實在很難分辨出來。

「不止是這些?你要的東西,我都已經盡力爭取來了,為甚麼你就不能滿足!!!」本來求饒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

「那你呢?你要的我也有幫你做到。」像是被對方激起來,冷淡的聲音放大了聲量。

『是小龜的聲音!』山下記得在晚會時曾經聽過龜梨有這種冰冷的語氣跟那群同學說話來救自己。然後想著,房內有兩個人,那另一個一開始就一直低聲下氣地請求著龜梨的不就是他們的父親麼?

「……」

「怎樣?說不出話了嗎?」山下抽痛般聽著龜梨威迫般的態度,想逃走不要聽下去,但雙腳像是凍冰了般不能依他意思活動。

這樣的龜梨讓山下感到害怕。

「你忘了因為那個女人在你忙於工作,在你為了讓我們幸福生活而努力時,她在那裡睡在那個男人的床上?跟那個男人說著甜言蜜語,然後隨便的丟出你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雖然聲音還是沒有聲調沒有高低起落,但說話的內容卻讓山下心慌起來,這就是真正的龜梨嗎?總是帶著笑容和自己在一起的龜梨和也?

「我只是幫你把她的家族那裡剷除而已,有這樣的女人做你妻子你好過嗎?我可是在幫你呀。她因為父母自殺親人痛苦生存而痛心發狂的時候,你不是很心涼地笑嗎?還說她活該,這種女人不該生存在這世上。」

「所以當你親手殺了她的時候,我可一直在幫你。」

「為甚麼?她是你的母親……」

「她配嗎?而且我可不想要有這樣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和我有甚麼關係。」

驚訝的山下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拿著透明水瓶的手不禁合上自己的嘴讓自己不會因為太過驚慌而發出聲音。

「那你……」

「我想要的人,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變得溫柔起來,山下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只是隱約地在說話聲裡感覺他們的情緒。

『小龜想要的人?』聽到龜梨在說到這裡時,聲音比起之前那種沒有溫度的更有感情得多。

「所以你才叫我娶直美回來?」

「當然。」

「值得嗎?只為了那個孩子……」憐惜地,龜梨先生為他兒子所想要的人嘆息著。

「對我來說這當然值得,這不是很好嗎?」房內的龜梨站往書櫃去。

「要不是我幫你處理公司的事,你現在那裡有這麼多的時間休息和她到處去。而且你不感謝我嗎?讓你找到這麼好的女人。」

「直美是無辜的。」

山下的媽媽近來一直和父親到處旅行,本來聽到龜梨說他只為了龜梨而要跟媽媽跟結婚,但看來父親對媽媽的感情真的,雖然是他們在一起之後的事。

「任誰也是無辜的吧,只要結果是我們得到的不就好了嗎?」輕笑著的,但聽到山下的耳邊卻充滿著無奈。

「只要我得到我的智久……」

『呃?!』山下帶著疑問的抬頭看著房內的一切。

「所以你就輕易地和赤西集團解約?!」

「只是兩份合約,價值十億那個?我不是在之後就替你簽成了另外一份同等價值的生意了嗎?」

『十…十億?!難怪常常會看不到小龜,原來去了工作……』但一想到龜梨的年紀以及剛剛的發言,山下就對這樣的弟弟頭痛起來。不過山下倒想著,為何龜梨會想要他來當他家人?回想起來他以前從沒有認識過龜梨,為何他會知道自已?

「誰叫那個赤西仁要動我的智久。還幸好他笨,連真正的感情也看不清楚。」

「不過就算他說只是待在他身邊也好,我也不准許。」

「你對那孩子,為甚麼要這麼執著!」

房間裡沉默了起來。

「因為我愛他,我愛智久。」龜梨靜靜地說出來,充滿著平時對山下時的溫柔。

「!!!」山下聽到龜梨所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爸爸呀,我要把智久變成屬於我一個的。」

『甚…甚麼?!』被驚嚇倒的山下退後著,失去支撐般向後跌坐,手上的水瓶裡的水也因此而倒出了不少。屋裡的人像是聽到山下跌倒的聲音,往門外的山下走去。

腳步聲不斷的接近,山下想著要離開,但在屋裡散發令人心寒的氣息讓他不敢動,只好乖乖地等著被發現的。山下覺得他的心臟加快了跳動,看著那道門慢慢的被拉開,書房內的光線正漸漸地開始往山下的身上去,直到山下完全地暴現在燈光下。

「是智久?」

拉開門的是龜梨父親,提著眼鏡驚訝地看著在地上的山下。

山下往書房內看,剛才還在書櫃前的龜梨慢慢走來。因為剛才所聽到的說話令他對龜梨改觀,身體禁不著的發抖,

「智久,為甚麼你會在這裡的?」

「小龜……」連說話聲也震抖著,雖然看著龜梨像平時笑著的樣子,但卻令山下心寒著。

「怎麼辦?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我…剛剛經過……」明顯的說謊,山下就連自己也不相信,何況是龜梨?

龜梨笑著這樣手足無措的山下,慢慢的走出書房。背光的關係,讓山下看不清龜梨此刻的樣子,只是在龜梨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感覺,讓山下甚至有被當成獵物盯上的感覺。

「還想著慢慢地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得到你……看來沒機會了。」已經走近山下的身旁,龜梨跪在地上看著山下,暗地裡讚美著他的天使在柔弱的光線下更顯得更誘人至極,令人想把他的羽翼給狠狠拔走,然後放在美麗的籠子裡據為己有。

「咦?」完全地,在照在山下身上的光被龜梨檔去時,山下只能看到龜梨眼中的一絲光芒,閃爍著尤如天生的獵食者在看到獵物在眼前的一刻。

抵在山下面前,抬起那有著細緻五官的臉:「你始終還是屬於我的。」

輕輕吻上山下驚訝而張開的嘴角,龜梨仔細觀察著山下的表情,然後開始紅咬著那兩片唇瓣,一如以往的柔軟味美的,不滿地侵入唇裡品嘗起來。

被觸遍了口裡每一個地方後,山下才驚醒起來,猛烈地用拳頭往龜梨揮去!

「沒用的……」接過山下的拳頭,龜梨放在嘴邊舔著那震抖的指間:「因為你是我的。」

「我一直在你身邊佈下的每一個局,都是要把你更進一步的屬於我。讓你習慣我的存在,讓你依賴我,讓赤西離開你,甚至讓你更習慣我的愛撫……難道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得熟悉嗎?」龜梨於山下衣領間的鎖間摸去,柔滑的骨感和體溫卻讓龜梨的眼裡染上一層慾望。

但是在山下還沒來得及理解龜梨的話時,一直站在身後的父親已經像清楚一切般:「難道你要求智久在你隔壁的房間,是因為你要一直對智久……」

笑著,龜梨想著自己因為眼前的天使,竟然會忘記站在他身後的父親。

「你還是裝作沒看見一切吧。」拉起山下站起來,龜梨對著父親說,然後強行的拉著山下往他的房間去。

驚恐地看著走在自己面前的龜梨,山下想擺脫那隻抓著自己的手,但不知為何總是使不出力,而且還有一種昏眩的感覺。

「你還是放棄吧,你的身體早就被我調教到對些花香沒有抵抗力了。」龜梨推開那道門,把山下帶進房內就鎖起了。然後往床邊走去,用力的一揮把山下丟在床上,而他自己也往床上去。

指著在兩年前的自己送給山下的花卉,說道:「你可知道那些花是可以令你有迷惑的作用,在每次開花時,他會把花粉都散在四周,你在這裡被感染了兩年……」龜梨嗅著山下頸間的氣味:「已經讓身體滲入了這種香味了。」

『你呢,身上好像會發出香氣似的。』赤西曾經這樣說過。

「我雖然也有這種味道,但是和你不同,我只是為了讓你在我面前變成這樣子。」深深地看著因為熟悉氣味而開始迷糊的山下,但是龜梨這次要讓山下清醒,他在山下頸間用力的吸吮,讓山下發痛的清醒起來。

「所以現在的你是離不開我的……也逃不到了。」假如山下要逃,他也會把他找出來,不論是憑龜梨集團的力量,還是他對山下所安排的,現在的山下無論怎樣逃,龜梨也有信心把他找出來了。

壓上山下身上,龜梨看著山下眼裡充滿著驚恐,不禁的心痛起來:「為甚麼連你也要怕我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而已。」

很孤獨的感覺,山下看著這樣的龜梨,和剛才說著令人心寒說話的龜梨活像是兩個人一樣。

「那為何要這樣對我?」

「我害怕……所以只要把你留在我身邊,你就不會學那個女人一樣,我不要有人碰你,你是我的。」看著山下慢慢地沒有那害怕自己的感覺,龜梨開始吻著山下的臉,憑著山下因為自己身上的味道而無力推開自己,龜梨更把山下的睡衣慢慢解開。

「不要這樣……小龜……」

被龜梨吻著,直到胸前落下一枚枚如花瓣的吻痕,山下想抗拒著龜梨的攻佔,但是卻無力地只能看著身上被印上烙印……非常熟悉。

「平時……在我身上的……」在雨天後出現的紅印,在此刻讓山下明瞭。

「是我做的。」看著那副透人的身體上自己的傑作,龜梨淺笑著「在這樣的雨天,我總是想起那天那個女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的事情……還有她死時,那天也是雨天。」

「小龜……」被瘦削的身躺抱入懷裡,山下淡然的感受到龜梨帶給他重重悲哀的壓迫感。

「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確定,你是屬於我的。」手急切地往睡褲裡未被開發的地方去。

「不要!!小龜……」聲音被奪去,想抵抗龜梨伸向身後的手,但感覺到碰觸穴口時,只能睜大眼睛的感到被慢慢進入的感覺……

龜梨慢慢的抽動起來,並放開山下的唇道:「在你身上確認著,只要吻著你,看著你在我面前解放著,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雖然很想抱你……為甚麼你要這麼快知道這件事?」對著山下說話的聲音一貫依舊的溫柔,只是手上的動作卻令山下想擺脫。

眼看身下的人兒,龜梨另一隻手改為進攻男人最脆弱的前方。

「我不想要你知道有這一面的我……」

身體被龜梨不斷的開發著,直到強迫地被解放,被進入時,還保持清醒的山下看到龜梨眼裡的淚光,閉上眼睛的任由龜梨搖動起身動不斷地進出自己的身體,彷彿像漂亮貴重的人偶一樣在龜梨的懷裡,感受著他的一切。

「呀呀……不…不要………呀嗯……」

身體的痛楚無法掩飾所有,就在連山下也開始被喚醒慾望時,龜梨亦像感到山下的變化,開始取悅身下為他開啟的人兒。

直到無法控制地因為山下而發狂,因為那美妙的身體迎合自己,讓龜梨更用力地深入。

去到終點,深深地在山下體內射出白濁的精液,而安撫著山下的手上亦沾滿了屬於山下的汁液。

稍為休息一會,龜梨抱著赤裸裸的山下到浴室裡,替他清洗著因情事而流出的薄汗以及身後的遺留物。

沾染了龜梨的氣息,無力地靠在強抱了自己的龜梨……

「那個才是真正的你……?」在被清洗好後,山下茫然地問著。

「……」用毛巾把山下和自己擦乾淨後,就替他穿上白色的浴衣,龜梨看著懷裡被自己弄成這樣,心痛地輕輕的親吻他的額頭。

「小龜……」

「相信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回到床上,山下被龜梨緊抱在懷裡。因為剛才一輪的活動,山下很快就睡著了,留下龜梨一人睜開眼看著他,他知道山下不會離開自己的,因為他一直很努力斷絕山下任何一個逃走的機會,甚至叫他父親把山下的母親娶過來,就是為了讓山下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依靠著他的生存下去。

「智久不知道吧……」摸著那因自己而疲憊不堪的臉,卻也漂亮得無法形容。

「我曾經被你救過。」

 

從那天後龜梨和山下房間之間的門就一直打開著,而晚上龜梨很多時會直接在山下的房間裡睡覺。

山下第一次看到龜梨的房間時,是多麼的震驚。幾部電腦佔據了的書桌和佈滿文件的床,就連地面也有一棟棟的文件和書,看來除了沙化外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人睡覺休息的樣子,不禁讓山下懷疑這裡真的是一位十六歲男生的房間嗎?

所以在確定龜梨是不會加害於自己之後,山下就開始堅持讓龜梨睡在自己的房間了。

「這樣做你會很危險的。」

記得第一次山下這樣提出時,龜梨就這樣對山下說了這一句話。

「你也該清醒一下你和我現在的關係了吧。」

山下對於他說的那一句話而煩惱著,雖然龜梨還是和以往一樣對待著自己,但是面對有著對自己另一種心情的龜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能抗拒地與他做愛,每每在被進入時心裡頭就湧出一股熱淚,不能擺脫地看著眼前的龜梨,山下真的不知道……特別是下雨的時候,龜梨的動作就顯得特別的粗暴,像要把自己捏入他身體裡般。

就像在談一場可怕的戀愛一樣。

當山下有著這樣的意識時,已經是夏天的暑假了。

雨季早就過了,連續下了一個月大雨,那時候的山下每夜都被迫地被龜梨抱著、不斷地做愛。甚至那時候,做到他差點要進醫院的地步。

「智久,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是在雨天,你就像天使那樣跑來我身邊。」第二、第三次時,他這樣跟山下說。

「那時候是我看到爸爸殺了那個女人之後的雨天……」

「……」所以山下記起,龜梨說過他要抱他的原因是因為他害怕山下會消失。

瘋狂地插入山下的身體只為了可以得到確認他的安心,強迫性地要他得到快感,亦是龜梨希望山下離不開他而做的……至少要讓山下的身體離開不了他。

的確,在雨季過後,山下的身體多少地已經習慣了龜梨,就連要進入的前戲也不再做太久的……

知道龜梨不會害自己,但是這樣子下子真的好嗎?山下暗地裡想著,已經無法抵抗龜梨帶給他的一切,像是被迫沒法和其他人交朋友,或是無法地真正面對自己的母親。

但看著母親和妹妹滿足於這個家庭,已經讓山下無法有逃走的想法。就如龜梨所說的一樣,他的一切已經被龜梨掌握於手中了,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這樣下去好嗎?」就在再一次的情事後,山下在龜梨懷中時問著。

「有甚麼不好,你只要讓我愛著你就好了。」

只要山下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甚麼也不用去,只要在他身邊,不然……他會想毀掉山下的所有。

「答應我……」聲音變得寒冷起來:「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哦。」

頭往山下的心臟前,舔起那鼓動著的脈衝,不禁讓身下的人兒震抖著。

「假如我……」要離開呢?山下沒法問出口,因為對上龜梨那雙眼睛,加上之前龜梨情緒上明顯的轉變,害山下更加地不敢說出來。

「想也別想,你是我的,要是你敢逃,我一定會把你捉回來,然後殺死所有幫過你的人。」冰冷地吐出惡魔的說話,雙手撫上山下的長腿「雖然很喜歡你纏著我來做,不過假如你要逃的話,別怪我會打斷它。」

然後順勢地往大腿內側去,柔滑的肌膚更令龜梨雙手流連著。

山下不敢再說出任何話,這樣的龜梨是真的會做到的,因為他有著可以抵壓學校的裡所有人的能力。

就在那件事後,山下回到學校時在無意間才知道大家不理會山下的原因,只因為龜梨和也下的命令。想著也對,山下明明是最沒朋友一個人,照理應該會出現普通學校裡的欺負事件。想必是龜梨有所壓制的原因,所以才會沒人敢對他動手。

「山下智久是屬於我的。」

屬於惡魔的山下智久被那種香味所迷惑,無力地陷入龜梨的懷內。

花香散佈,沉寂的雨水佈下了一個又一個讓惡魔捕獲天使的機會--

或許山下忘記了,初中時的他曾經遇見過一位像是同年的男孩,低著頭冷冷地坐在公園裡的樹下像是避雨。

小小的山下拿著雨傘小心地脫下校服外套往那個小男孩蓋上。

「這樣會冷的!」背著燈光向那個男孩微笑著,然後惡魔看到屬於他的天使了。

「我叫山下智久,大家也叫我山P的!會讀嗎?是YA•MA•PI哦!」當時的山下乖乖地報上他的名字。

就在不知多久兩人離開後,龜梨拿著那件外套,看著雨褸內寫著的中學名稱、地址和山下的名字時,在那一刻起,山下就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

直到未來,雨還不斷落下的未來,天使永遠地困在惡魔的身體,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也好。

花在隱約散發著誘人香味的時候,暗地見證著主人的計劃,那個本來長達十年的計劃。

讓山下一步一步走來自己身邊,然後讓他自動愛上自己。但沒想到在半路中途會計算錯花開的時間讓他半夜醒來。

不過就算這樣也好,龜梨也快速地想盡辦法把山下死死的壓在自己身邊。

然後讓他愛上自己。

「逃不開的了。」

笑著。

 

 

 

 

這是一個Happy End。

落在雨點裡埋在土堆中。

逃不開對方的二人在雨點裡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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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梨逃不過山下,山下也逃不開龜梨。

最後我想寫甚麼呢?想寫詭異感覺,但是一開始的詭異慢慢沒有了∼誰叫人生只看過鬼眼一部恐怖片還感動流淚,怎樣寫詭異東西?!嚴重爛尾!!!!!!

不過最後,龜梨不過只是一隻喜歡咬人的烏龜而已。(結論)